第114章 水晶果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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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水晶果子
桑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晨, 一通收拾後便拉姜書予進了房間，關上門壓低嗓音道：“我去縣裏碰見裏正了。”
“在哪碰見的？”姜書予問道。
“呂家最近在天水縣的老宅，也是我出診的人家, 而且還是裏正舉薦的我。”桑晴蹙眉, 緩緩道：“他們家老太太這幾年眼睛一直模糊不清，這段時間突然嚴重起來, 好好的人也突然開始犯糊塗, 夜間眼睛又疼又癢，竟把自己左眼珠給摳出來了。”
“嘶~”姜書予下意識眨了下眼睛，倒抽口涼氣。
“縣裏的大夫給處理, 上了藥, 但夜裏又突然渾身骨頭猶如斷裂般的疼…換了幾個大夫都沒用，裏正想到了我，這才把我帶去。”
“渾身骨頭疼，還是夜裏？”姜書予越聽越熟悉。
桑晴表情有些猶豫澀然，卻還是繼續說下去，“不止, 還有何家如今的當家人，也是同樣癥狀，跟…跟我研制的碎骨粉效果相同。”
姜書予：……
她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了，阿狗。
桑晴的碎骨粉只給了他們兩人，自己沒幹, 那除了他也沒別人, 只是這時間對不上啊, 老太太發病的時候他在青水村呢, 怎麽下的手？
桑晴又道：“裏正威脅我此事不許說出去，尤其不能與你說, 否則會再次把我趕出青水村，周大哥說此事不能瞞，必須要告訴你們，我也這麽認為，畢竟之前我們都以為裏正只跟何家有來往，沒想到他同呂家也有來往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姜書予腦海中在搜尋著阿狗身邊能做此事的人選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全身而退的，只怕唯有那個面具男石滿峰了。
但他們二人不是向來不合，見面總會大打出手嗎，而且每次阿狗提起他都一臉不悅的樣子。
他居然願意幫阿狗辦事，委實詭異。
“若是裏正來請你，該怎麽治便怎麽治，他說什麽就是什麽，不用同他爭辯。”姜書予護短道：“是他們先算計我，阿狗心裏有氣也是為我打抱不平，讓他們吃點苦，知曉這世上還有報應一說。”
“你心中有數就行。”桑晴松了口氣，剛才那會多怕她會因此生阿狗的氣，“過幾日我要去何家呂家覆診，你若是有什麽要我做的，直說便可。”
“還真有。”姜書予看了眼窗外，“許時清沒幾日便要回去了，以她現在這副尊榮怕是不會馬上歸家，會現在縣裏養傷，這些人在一個地方…我估摸著早晚要搭上茬，你若是在他們府中瞧見了許時清，記得告訴我一聲。”
只要許時清進了何，呂任何一家，這件事便要結束了。
“行，我跟周大哥說一聲，也一起幫你留意。”
桑晴應下後兩人又說了會話，把細節處又推敲了一遍，直到姜書予眼皮都快睜不開了這才離開。
*
因著馮易蓮鬧了這麽一場，全村人見著許時清多少都會說上那麽幾句難聽的，更甚至還有裝作不經意把夜壺倒再她身上的。
一連幾天，許時清就沒有舒心的時候，出門也會被人刻意盯著看，別說上山了，就連往山上去的小路她都沒靠近過。
眼瞅著許家就要來人，她連那個所謂的老大在哪，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，終於在最後一天急得上了火，嘴角起了老大一個包。
這天姜書予難得沒讓她出門幹活，還把當初她來時穿的衣服還給她，另外又舉著賣身契在她眼跟前晃了幾下，無聲的警告她回去後閉嘴，直把她氣得想馬上搶過來撕碎。
可最後還是裝作一副乖巧模樣，“我在村裏待了這麽久還沒好好欣賞過…”
姜書予正逗著小黑，開口打斷她的話，“欣賞什麽？一個小村子，還是你許大小姐滿村收糞被人人喊打的村子，你想欣賞什麽？”
她一點面子沒給，拿著一把小刀子就往人心上猛紮，許時清臉色鐵青，僵在原地好一會才緩過氣，又開了口。
嘴角強行扯起一點弧度，“我…就是看咱們村旁的那座山翠綠翠綠的，長這麽大，還沒逛過這種深山…走之前想去長長見識。”
姜書予接過小黑嘴裏的藤球，拿在手中淺笑不語。
“怎…怎麽了。”許時清緊張地抓了抓身側的衣服，擦去手心裏的汗。
“怎麽了？”姜書予拉長了嗓音，用力拋出藤球，不緊不慢地說道：“官府下令封山，你讓我帶你上山，臨走還想擺我一道，成長了呀許大小姐，知道借刀殺人了。”
“我沒…”封山，她壓根不知道！
姜書予移開視線不再看她，發出一聲嗤笑，“行了，別廢話了，老實等著吧，別總是用你的愚蠢挑戰我的耐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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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時清徹底放棄，塌下肩不再偽裝，惡狠狠地看她，不說又能如何，等她自己找到，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滅口。
“呵，這個眼神才對。”姜書予說完表情一變，威脅道：“回去以後好好做人，可別又動什麽歪心思，否則我可不知道你這位許家小姐…會以什麽方式傳遍整個北境。”
許時清被她看得渾身一抖，心中又氣又怕，梗著脖子轉過身去不再看她。
本以為許家那邊會一早派人來接，可一直等到姜書予午覺過後，許時清還在院中坐著，只是神情已經從期待變成絕望。
院門大開，除了來往的村民，根本沒人。
姜書予撇了撇嘴，每日流程，先去看墻角的草莓，已經開花了，小小的白色五瓣花在日光下發著瑩光，額外可愛。
很爭氣。
慢慢悠悠吃完葉麗娜做的點心，她又去了趟育苗室，等送走許時清她就要去問問到底什麽時候開閘，差不多可以下秧了。
重新回到院中繼續等，結果等到夕陽染紅整個院子，等到阿狗回來，卻沒等到許家人。
“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姜書予見是阿狗進來還有點失望，不由地犯起嘀咕。該不會砸手裏了吧，殺不能明殺，留也不想留，還真挺嫌棄。
“我不能回來？”阿狗挑了挑眉，從懷中拿東西的動作也頓了下。
姜書予嘿嘿一笑，上前自己動手，扒著他領口去探，阿狗也隨她，站在原地沒動。
“這是什麽？”
東西不大，只有黃紙包裹的一小袋，打開來，是被一層水晶質地包裹著的青梅子，小巧精致，姜書予看得口齒生津。
“水晶果。”阿狗略過失魂落魄的許時清，把手洗幹凈了牽著人走到桌前，“上次沒買到野櫻桃，想著你喜歡吃果子，特意買的。”
看她眼睛亮晶晶的，阿狗臉上揚起和熙笑意，“有點酸，怕你不喜歡所以少買了點。”
“唔。”果子不大，一口一個剛剛好，外面的糯米加了糖，甜糯彈牙，咬開後果子酸甜汁水爆開，充斥整個味蕾。
姜書予被酸得瞇起眼睛，口中一陣陣冒酸水，卻很提神上癮，一會一個地往口中塞，根本停不下來。
去拿第六個時，被阿狗攔住，他一本正經的說道：“不能再吃了，等會牙酸倒了就吃不下飯了，下次我再給你買。”
姜書予還想爭辯一二，想起上次他吃杏子被酸倒牙沒吃上飯，也算是有經驗的勸言，便忍著沒再要。
最後一顆梅子吃完，嘴巴裏的味道回歸平淡，她嘟囔道：“許家怎麽還沒來人啊。”
阿狗淡淡掃了許時清一眼，漠然道：“天黑差不多就到了，白天人太多了。”
“嗯？什麽意思？”姜書予脫口而出，說完又反應過來，了然地點點頭。
許時清坐在門檻邊聽到了他們兩人的話，身形一僵，很快反應過來，天黑過來是怕被人看到…是怕她會丟人。
她倏然站起身進了房間，昏暗的房間內，原本的想法發生了改變。
姨丈居然嫌棄她，好啊，那這個發財的消息，就與他無關了。
他們無情，就別怪她無義。
果不其然，深夜，一輛馬車沒進村，遠遠地停在村後，下來兩個人，穿著不顯山不露水很是低調，小心翼翼地往桑家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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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…”姜書予打了個哈欠，眼角沁出點濕意，“怎麽還不來啊，這麽晚了我不用休息的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敲門聲響起，悶悶的。
敲門聲響起後的一瞬，許時清也打開自己的房門，眼睛死死盯著院門，仿佛在看什麽仇人般。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阿狗開了門，與金老爺對視上後頓了一秒，側身讓出路來。
“姜姑娘，我來接人了…”金老爺半弓著身子，做賊似的低聲道。
“知道您是來接人的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來接頭的。”姜書予又打了個哈欠，指著許時清道：“人在那呢，一根頭發絲都沒少，兩清了。”
金老爺對著身後的小廝動了個手勢，小廝上前對著許時清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，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塊面紗，“表小姐，咱們走吧。”
許時清握緊面紗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，直直朝著院外走去，就要邁出去時突然回頭道：“等著吧，我會回來的。”
“勸你別。”姜書予依舊還是那副懶散的語調。
畢竟下次來，就是她小命不保的忌日了。
許時清眼底浮現出一抹得意，學著她的語氣說道：“現在才知道怕，晚了。”
隨即揚長而去。
金老爺擦了擦臉上的汗，擡頭看了眼阿狗，只一瞬，眼神閃躲又望向姜書予，嘆了口氣，“今日太晚就不叨擾了，改日再聊。”
阿狗看向姜書予，低聲道：“我去送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
來去匆匆，院子瞬間安靜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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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~”姜書予下意識眨了下眼睛，倒抽口涼氣。
“縣裏的大夫給處理, 上了藥, 但夜裏又突然渾身骨頭猶如斷裂般的疼…換了幾個大夫都沒用，裏正想到了我，這才把我帶去。”
“渾身骨頭疼，還是夜裏？”姜書予越聽越熟悉。
桑晴表情有些猶豫澀然，卻還是繼續說下去，“不止, 還有何家如今的當家人，也是同樣癥狀，跟…跟我研制的碎骨粉效果相同。”
姜書予：……
她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了，阿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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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晴又道：“裏正威脅我此事不許說出去，尤其不能與你說, 否則會再次把我趕出青水村，周大哥說此事不能瞞，必須要告訴你們，我也這麽認為，畢竟之前我們都以為裏正只跟何家有來往，沒想到他同呂家也有來往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姜書予腦海中在搜尋著阿狗身邊能做此事的人選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全身而退的，只怕唯有那個面具男石滿峰了。
但他們二人不是向來不合，見面總會大打出手嗎，而且每次阿狗提起他都一臉不悅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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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許時清進了何，呂任何一家，這件事便要結束了。
“行，我跟周大哥說一聲，也一起幫你留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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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姜書予難得沒讓她出門幹活，還把當初她來時穿的衣服還給她，另外又舉著賣身契在她眼跟前晃了幾下，無聲的警告她回去後閉嘴，直把她氣得想馬上搶過來撕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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嘴角強行扯起一點弧度，“我…就是看咱們村旁的那座山翠綠翠綠的，長這麽大，還沒逛過這種深山…走之前想去長長見識。”
姜書予接過小黑嘴裏的藤球，拿在手中淺笑不語。
“怎…怎麽了。”許時清緊張地抓了抓身側的衣服，擦去手心裏的汗。
“怎麽了？”姜書予拉長了嗓音，用力拋出藤球，不緊不慢地說道：“官府下令封山，你讓我帶你上山，臨走還想擺我一道，成長了呀許大小姐，知道借刀殺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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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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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能回來？”阿狗挑了挑眉，從懷中拿東西的動作也頓了下。
姜書予嘿嘿一笑，上前自己動手，扒著他領口去探，阿狗也隨她，站在原地沒動。
“這是什麽？”
東西不大，只有黃紙包裹的一小袋，打開來，是被一層水晶質地包裹著的青梅子，小巧精致，姜書予看得口齒生津。
“水晶果。”阿狗略過失魂落魄的許時清，把手洗幹凈了牽著人走到桌前，“上次沒買到野櫻桃，想著你喜歡吃果子，特意買的。”
看她眼睛亮晶晶的，阿狗臉上揚起和熙笑意，“有點酸，怕你不喜歡所以少買了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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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書予被酸得瞇起眼睛，口中一陣陣冒酸水，卻很提神上癮，一會一個地往口中塞，根本停不下來。
去拿第六個時，被阿狗攔住，他一本正經的說道：“不能再吃了，等會牙酸倒了就吃不下飯了，下次我再給你買。”
姜書予還想爭辯一二，想起上次他吃杏子被酸倒牙沒吃上飯，也算是有經驗的勸言，便忍著沒再要。
最後一顆梅子吃完，嘴巴裏的味道回歸平淡，她嘟囔道：“許家怎麽還沒來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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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什麽意思？”姜書予脫口而出，說完又反應過來，了然地點點頭。
許時清坐在門檻邊聽到了他們兩人的話，身形一僵，很快反應過來，天黑過來是怕被人看到…是怕她會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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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無情，就別怪她無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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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姜姑娘，我來接人了…”金老爺半弓著身子，做賊似的低聲道。
“知道您是來接人的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來接頭的。”姜書予又打了個哈欠，指著許時清道：“人在那呢，一根頭發絲都沒少，兩清了。”
金老爺對著身後的小廝動了個手勢，小廝上前對著許時清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，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塊面紗，“表小姐，咱們走吧。”
許時清握緊面紗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，直直朝著院外走去，就要邁出去時突然回頭道：“等著吧，我會回來的。”
“勸你別。”姜書予依舊還是那副懶散的語調。
畢竟下次來，就是她小命不保的忌日了。
許時清眼底浮現出一抹得意，學著她的語氣說道：“現在才知道怕，晚了。”
隨即揚長而去。
金老爺擦了擦臉上的汗，擡頭看了眼阿狗，只一瞬，眼神閃躲又望向姜書予，嘆了口氣，“今日太晚就不叨擾了，改日再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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